2008年10月4日

多讀經典 細讀經典

在自我學習課上,看到的一大陸論壇的有章,
不得不推一下。


多讀經典 細讀經典——和研究生談讀書
作者:
葉朗 (中國經濟史論壇於2004-4-21 1:17:36發佈)  閱讀3823次
  人文學科研究生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讀書。我國大學文科研究生的讀書量大大低於國外大學研究生的讀書量。現在我們有一部分畢業生的文化素質和學術水準比起過去來有所降低,讀書少是一個重要原因。所以我希望諸位在攻讀博士學位或碩士學位的三年中,要加大自己的讀書量,要用更多的時間來讀書。一旦你走出學校,走上工作崗位,你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讀書了。   下面我就讀書的方法問題,談三點想法,供你們參考。   一、多讀經典著作和大師的著作   我當學生的時候,我們的老師就向我們強調要多讀經典著作,多讀大師的著作,現在我也要向你們強調這一點。我想這也是許可以列為讀書的第一條原則。   每個學科都有若干經典著作,這些經典著作都是每個時代人類最高智慧的結晶。每個學科都有一批大師,這些大師的著作也充滿了智慧。我們讀這些經典著作和大師的著作,就是為了吸收他們的智慧,使自己更快地成長起來,使自己更快地成熟起來。俄國19世紀哲學家、美學家車爾尼雪夫斯基有一本小說《怎麼辦》,在當時影響很大,因為小說中寫了幾位那個時代的新的人物,其中最傑的一位名叫拉赫美托夫。這位拉赫美托夫讀書有一個習慣,就是唯讀經典著作,例如文學就讀果戈理,物理學就讀牛頓。他說,其他一些著作,我只要翻一下,就知道它們是果戈理的模仿,或是牛頓的模仿,有的是很拙劣的模仿。正因為他讀的經典著作,所以在同樣的時間裡,他的收穫比別人大,他的進步比別人快。   多讀經典著作,多讀大師的著作,經常接觸經典,經常聆聽大師,可以把自己的品味提上去。一個人如果老讀三四流的著作,就會被那些著作把自己框住,自己的情趣、格調、眼光、追求等等也會慢慢降低。這也是一種薰陶,一種潛移默化。大家都讀過莫泊桑的小說《項鍊》,我記得過去的中學語文課本中有這篇小說。小說女主人公為了參加婚禮,向人借了一條項鍊,結果項鍊丟了,她得賠人家。項鍊很貴。為了掙錢,她去給人洗衣服,什麼話都幹。生活環境變了,接觸的人也變了,人的性情也整個變了。過去很文雅的一個人變得可以站在大街上兩手叉著腰大聲罵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就是環境的影響,環境的薰陶。家庭環境,學校環境,社會文化環境,對於一個人的影響都極大。一個人讀的書也構成一種精神——文化環境,它也會很深地影響一個人的文化氣質和文化品格。   二、細讀經典著作和大師的著作   對經典著作和大師的著作要精讀。我為《書摘》雜誌寫過一篇《精讀幾本書》的短文,就是提倡精讀經典著作。我在文章中說:“精讀,用古人的話說就是‘熟讀玩味’,也就是放慢速度,反復咀嚼,讀懂,讀通,讀透。”我又說:“一個人要提高文化修養,打下做人、做學問的根底,必須精讀幾本書。”   精讀,換一種說法,就是細讀。多年來我一直感到,我們對於一些前輩大師的著作往往讀得很粗心。例如對朱光潛先生的著作,很多人只注意其中關於美的本質問題的論述,其他的都忽略了。其實朱先生的著作內容極為豐富,有許多有價值的東西,我們都忽略了。所以1992年在紀念朱光潛、宗白華誕辰一百周年的學術討論會上,我提出我們應該細讀朱光潛、細讀宗白華,後來在《張岱年全集》和《湯用彤全集》的出版座談會上,我又提出我們應該細讀張岱年、細讀湯用彤。細讀這些前輩大師的著作,可以讀出許多新的東西,可以讀出許多對我們今天仍然很有啟發的東西。   當然,要精讀一本經典著作或一本前輩大師的著作,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有時要花很大的力氣。40多年前我曾讀過日本一位哲學家柳田謙十郎寫的自傳。他在自傳中說他花了整整一年時間才讀完康得的《純粹理性批判》。為了慶賀這件事,他夫人還專門為他舉辦了一次家宴。這個故事使我領悟到,一個人寫出一本書固然不容易,固然值得慶賀,一個人讀完一本書(當然是《純粹理性批判》這樣的經典著作)也同樣不容易,同樣值得慶賀。   讀經典著作不能太性急,不能貪多求快。熊十力先生曾經說,過去一些名人傳記往往稱美這個人“一目十行”,其實這種人在當時不過是一個名士,很少能成就大的學問。所以讀經典著作不能求快。相反,要靜下心來讀,要放慢速度,要充分消化,把書中有價值的東西充分地吸收到你自己的頭腦中來。像康得、黑格爾這樣一些經典作家的著作,如果你一年能讀兩本,我想就是很大的成績。如果堅持下去,10年你就可以精讀20本,20年你就可以精讀40本,那就了不起了,人人都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三、要善於抓住最有啟發性、最有包孕性的東西   讀經典著作和大師的著作,要善於抓住書中最精彩的東西,抓住最有啟發性、最有包孕性的東西。所謂最有啟發性,就是能夠啟發你的智慧,推動你去思考更深一層的問題。所謂最有包孕性,就是作者提出了某些很有價值的思想和命題,這些思想和命題有著極為豐富的內蘊,可以發生出許多新的思想。我可以舉幾個例子。例如,王夫之認為藝術與非藝術的區分,在於能不能“興”,這就是一個極富有包孕性的命題。王夫之用“現量”(“現在”、“現成”、“顯現真實”)來規定和闡釋審美活動,也是一個極富有包孕性的命題。從這些命題可以生髮許多新的思想。又例如,宗白華先生在他的《形上學》筆記中突出了“象”這個概念,他認為,中西的形上學是兩個不同的體系,西方的體系強調“數”,中國的體系強調“象”。他說,“象者,有層次,有等級,完形的,有機的,能盡意的創構。”,“象二是自足的,完形的,無待的,超關係的。”,“‘象’如日,創化萬物,明朗萬物!”宗先生的這些論斷,有極豐富的內涵,也可以生髮出許多新的思想。經典著作和大師著作的價值,就在於這些富有啟發性和包孕性的思想和命題。這就是精華。這就是靈魂。我們要善於發現,要善於抓住,要善於挖掘。   但是我們有的同學讀書的時候不善於抓住這些東西。他們抓住的往往是一些很一般的東西,而對書中真正的精華、活的靈魂似乎視而不見。例如前幾年我曾多次建議一位同學去讀一本前輩學者的著作,後來他讀了這本書,還寫了一份讀書報告。但我一看他的讀書報告,發現他抓住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在別人的書裡也都有的東西,而那本書中真正深刻的和具有啟發性的東西,他一點也沒有抓住。   我想這就是理論思維能力的問題,也就是我常說的理論感的問題。一個人缺乏理論的直覺,就抓不住別人著作中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那樣他雖然也讀了很多,但真正的收效並不大。就像一個人進了一座鑽石礦山,發現不了真正的鑽石,卻費了好大勁抱了一大堆普通的石頭回來,你想那有什麼意義?

沒有留言: